1. 甚么是读写困难?
2. 读写困难是甚么因素导致的?
3. 怎样识别有读写困难的学生?
4. 读写困难是可以预防的吗?
5. 如何辅导有读写困难的学生?
近年来,被评估为有读写困难的学生日渐增加。究竟甚么是读写困难?我们应该如何为这些学生提供适切的教导和辅助?
1. 甚么是读写困难?
读写困难 (dyslexia),也称为读写障碍,是一种最常见的特殊学习困难。根据国际读写障碍协会 (International Dyslexia Association, 2004) 的定义,读写障碍是一种学习障碍。这是一种特定的语言障碍,源于对文字解码能力 (decoding) 的不足,通常在声韵处理能力上反映出来。这种解码能力和年龄、其他认知能力及学业能力并无一定关系,也不是由一般发展的障碍或感官障碍所导致。除了阅读能力之外,读写障碍还会影响其他和语言有关的能力,如书写及拼字的能力。
英国心理学协会 (British Psychological Society, 1999) 把读写困难定义为认记单字方面 (single word decoding) 的困难;有读写困难的学生,不能够准确而流畅地读字和默字,而这个现象是严重及持续性的。总括来说,这些学生的读写问题是与生俱来的,尽管他们有常规的学习经验和正常的智力,他们在识字方面遇到很大的困难,无法流畅地阅读,并因此而引致阅读理解和写作的问题。
1.1 读写困难与认知缺损
在使用字母拼音文字的国家,研究普遍认为读写困难的儿童在语音方面的认知能力比较弱 (Morris et al, 1998)。英国全国儿童健康及人类发展局 (NICHD, 2003) 总结30年来的研究,认为欠缺音素意识 (phonemic awareness) 是构成阅读困难的主要原因。儿童不能够把英文字或音节分成更少的音素 (例如说 ‘cat’ 但去掉最末的音素/t/),因此不能够准确而流畅地把文字解码。
这些儿童除了语音认知能力有所缺损 (phonological deficits)外,命名速度也比较慢 (naming speed deficits),命名速度与流畅阅读有莫大关系。那些无法迅速读出一连串名词的儿童,一般也有阅读上的困难。换句话说,有读写困难的儿童有双重缺损:语音认知能力和命名速度都比较弱。这个理论称为「双重缺损」理论 (Wolf & Bowers, 1991)。后来,学者巴迪恩 (Badien, 1997) 再提出「三重缺损」理论,他认为除了以上两项困难之外,字形结构方面的能力缺损 (orthographic deficits) 也是导致读写困难的主因。
Tips: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大多在语音认、命名速度和对文字结构的意识三方面都有缺损。
香港研究有关中文文字的读写困难的资料不多。何淑娴等人(Ho, Chan, Tsang, & Lee, 2002) 曾经分别为有读写困难的学生与一般学生进行多项测试,发现有读写困难的学生除了在读字及默字的表现显著比较差之外,其他如快速命名、字形结构意义、视觉认知及视觉记忆、语音意识及语音记忆等一方面或多方面的认知能力,表现也比较同龄学生差,而与年幼两年的学生相若,研究结果与「三重缺损理论」相若。确切一点来说,读写困难更可能是源自多重缺损 (multiple deficits),而认知缺损的范畴愈多,读写的困难程度就愈严重。该项研究也发现香港学生的读写困难主要是与命名速度缓慢有关,而语音意识不足的个案则比外国研究的数据少。这些分别可能是由于中文不是拼音文字,学习中文与英文的方法并不相同。香港学生通常透过认读的方法学习中文,命名速度缓慢者未能够自动地在记忆中提取文字的读音或字形,因此在学习读写中文方面构成较大的困难。
一项本地研究显示,在认读假字(如 ) 和非常见字(如磉) 时,阅读能力正常的儿童比较能够运用文字的声旁协助认读,而阅读能力差的学生多倚赖字形或字意猜测读音,在掌握字形和字音之间的规律性 (script-sound regularities)方面有一定的困难 (Chan & Siegel, 2001)。
2. 读写困难是甚么因素导致的?
Q:读写困难是与生俱来而不能治愈的吗?
不少人认为读写困难是与生俱来而不能够治愈的,但是我们得小心理解这个说法。不过,研究确实发现读写困难与脑部的异常发展和运作有关。例如功能性磁振照影技术 (fMRI) 便显示有读写困难者在进行与阅读相关的作业 (例如音素辨认、朗读、默读) 时,大脑的某些区域的激发情况与一般人的并不相同。也有些研究发现读写困难者的脑部结构与没有被鉴定为读写困难者的相比,有一些微小的分别 (Sternberg & Grigorenko, 1999)。不过,这些研究并不表示有读写困难者的脑部「有问题」,它只是有所不同。
2.1 先天和后天的互动作用
近年的研究发现,后天的训练可以改变脑部某些区域的激发情况 (Sternberg & Grigorenko, 1999)。因此,读写表现并不纯粹由先天因素所命定,脑部的运作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的。
弗里奇(Frith, 1999) 有关先天、后天互动作用的理论正好用来化解读写困难是不能够治愈的误解。在一般情况下,儿童可能因著生理及认知方面的因素而出现读写困难的表征。可是,有些没有认知能力缺损的儿童,也可能因著课程、教学法、学习经验等环境因素,在读写方面的表现与读写困难儿童相若;反过来说,好些学生虽然在认知能力方面有所不足,但因著教学方法及课程的配合,在学习上并没有显著的困难。
换句话说,学业成绩并不等同读写困难;有读写困难也不等同学业成绩差。只要得到及时和适当的辅导,尽管先天性有读写困难,是可以克服的。
2.2 对读写困难的积极看法
读写困难并不是疾病,也没有研究显示可以透过药物治疗使「患者」痊愈。到目前为止,教育上的补救是读写困难者的希望。读写困难对学习构成的障碍往往因人而异。儿童的学习困难程度除了与认知能力的缺损程度有关,也与学生本身的素质如自尊感、学习态度、学习方法,以及外在因素如课程、教学法、家长支援等有关。
有读写困难的人虽然有读写方面的缺陷,但也会具有不同方面的才能,不少甚至拥有导致卓越成就的才能,例如有良好的视觉空间能力,能够从宏观、整体性的层面来分析事情,或从多角度来思考问题等等。有些时候,一些导致他们在识字上有困难的因素,反而能够使他们在其他方面占优。由于他们运用传统的方法处理的时候,往往会遇到困难(例如不能像其他学生一样,透过抄写或背诵把字词或乘数表记好),因此他们会尝试发掘其他资源来解决问题,并想出更创新、更独特的见解(West, 1997)。
不少国家把读写困难称作「特殊学习障碍」(specific learning disabilities)或「学习障碍」(learning disabilities)。香港的教育部门因著这些学生的困难情况存在很大的差异,而称之为「特殊学习困难」(specific learning difficulties)。一个比较积极的看法是把这些「不同」看成「特殊学习差异」(specific learning differences)。一班学生总有不同的能力和需要,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只是其中的一份子,从这个角度看待读写困难,或许有助所有教师关注有关学生的个别差异。因为所有学生都有不同程度的学习差异,教师要做的是探究如何因材施教,配合不同学生的需要,而不是无助地认为只有受过特殊教育训练的专科特殊教师才胜任教导某些学生。不过,标签背后涉及的是资源分配的问题,相关的压力团体不会贸然改用「特殊学习差异」(specific learning differences) 这个名称,因为他们深恐一旦改用了这个名词,这些儿童就不会得到额外的拨款,也不会获得专人照顾。
3. 怎样识别有读写困难的学生?
有读写困难的儿童的口语表达往往比较文字表达及念读能力高。他们上课时表现不错,但是却不能认读常见的字词,诵读文章的时候断断续续、错漏百出,例如把「洁白」念成「清白」;「毛衣」念成「手服」,不能够准确地把字形和字音连系起来。除此之外,他们的写字速度也较一般儿童慢,像要搜索枯肠地把字的部件东一块、西一块地「装嵌」起来,并出现加减笔划或把部件左右倒转的情况。教师假如是约见家长,准会听到家长诉说已很尽心督导孩子复习,可是子女的默书成绩仍然很差。
教师要及早识别有特殊学习困难的学生,以便为他们提供适切的辅导,前教育署(教育统筹局) 与香港大学和中文大学合作组成的研究小组,于2001年向全港小学派发了适用于小二至小四学生的《香港小学生特殊学习困难行为量表》。该份量表共设65道题目,分为两部分:语文部分和认知及其他部分。涵盖学生在阅读、写作及默书方面的表现;认知及其他部分则有关一般表现、数学、语言、记忆、专注力、列序能力、大小肌肉协调能力、空间及方向感、情绪及社交适应等。量表须由熟悉学生的教师填写,根据对学生日常观察来决定各项行为的出现频率,并以甄别题数识别有特殊学习困难的学生。研究小组发现经鉴别为有读写困难和没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在所有题目类别中的得分均有显著分别,其中以「写字和默书」及「一般表现」两项的分别最为显著。总括而言,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具有以下特征:
(一) 口语表达能力比文字表达能力佳
(二) 即使常见的字词也不能认读
(三) 诵读文章时断断续续、错漏百出
(四) 即使有复习,默书成绩仍很差
(五) 抄写速度慢,常漏字、加减笔划或把部件左右倒转
(六) 记忆力弱,在背诵课文/乘数表有困难
(七) 列序能力和方向感较弱
(八) 组织能力较差
(九) 专注能力一般较弱
4. 读写困难是可以预防的吗?
有学者指出,如果学校在学生入学初期忽视了学生在阅读方面的困难,这些学生很快就会经历重重的挫败,且因未能够透过阅读来学习,导致整体学业成绩下降 (Stanovich, 1986)。在美国,大约有40%的学生在阅读上遭遇困难,但是其中只有大约5-8%是在生理上有读写困难的现象,需要特殊教育来发展阅读的能力 (Sternberg & Grigorenko, 1999)。由此可见,假如在儿童早期发展的阶段提供更适当的教学,让他们在普通学校里学得更好,可以让政府把特殊教育的资源,放在帮助那些更严重的阅读困难个案。
美国全国儿童健康及人类发展局(NICHD, 2003) 强调为儿童及早提供适当而直接的阅读教学(appropriate early direct instructions),是应付阅读困难的最佳配方。研究发现,直接而有系统地在小一的课堂进行语音训练(phonics),如教儿童如何念出字音,比较个别辅导课程更有效减少阅读困难的出现。另一方面,直接且有系统地教授语音和拼法的关连(sound-spelling correspondence),也比较儿童只靠看趣味故事来学文字有效得多(Foorman, Francis, Shaywitz, & Fletcher, 1997)。
在加拿大一个校区进行的追踪也发现,在学前阶段接受语音意识训练(phonological awareness training) 的儿童,日后被鉴别为有读写困难的比率,比较没有接受训练的组别显著地降低(Lesaux & Siegel, 2003)。
5. 香港的阅读教学情况
近日一项以小四学生对象的全球学生阅读能力进展研究显示,香港学生入读小一时的基本语文能力在参与研究的35个地区中,各方面皆位列全球之首;可是到了小四,国际排名仅及第14位(谢锡金等,2003)。研究也发现香港教师每星期用于阅读教学的时间为三小时,比国际平均时间少两小时。研究发现香港教师在阅读教学中较少照顾个别差异,有多达38%的教师不论学生的程度怎样,也给所有学生使用相同的材料,这样的百分率高于国际平均水平(6%)六倍。
一般来说,九岁以前的儿童需要先学会阅读,认识一定的词汇及掌握阅读的方法;而在十岁至十三岁间,他们开始能够透过阅读来学习,吸收大量的知识。上述的研究告诉我们,香港在改善阅读教学方面,尚有很大的空间。
6. 如何辅导有读写困难的学生
美国全国儿童健康及人类发展局(NICHD, 2003)总结了过去30年来有关阅读障碍的长期研究结果,建议学校在以下三方面作出改善:(一)为阅读能力不逮的学生打好阅读前的基础,运用合适的练习如语音认知训练、识字游戏等,以提升学生的早期阅读能力;(二)安排大量密集而系统化的阅读练习(包括利用教学软件)并且让学生以「发现」式的方法主动学习;(三)指导父母帮助孩子发展阅读能力,确保学校提供的辅导可以在家中得以延续。换言之,学校提供的专业教学、学生的努力练习以及家长的持续支持必须互相配合,才能有效地帮助学生。
部分学者认为,让一个人开发全部潜能的最有效方法,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长处上(Canfield & Wells, 1994)。认识和体谅是帮助读写困难学生的不二法门。我们需要了解他们的困难,肯定他们的学习潜能,并认识帮助他们的途径。在这个过程中,教师和其他专业人士的角色,就是协助他们寻找最佳的学习方法,取长补短,使他们的读写困难不致构成学习上的障碍。教师可通过以下各方面增强学生的自信心:
(一) 体谅学生的挫折感和疲累
(二) 确认学生的思考能力
(三) 鼓励学生为自己订定学习目标和策略
(四) 鼓励学生发挥所长
(五) 提供机会让学生帮助别人
6.1 多种感官学习法(multi-sensory teaching)
研究显示,多种感官学习法对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很有帮助(Gillingham & Stillman, 1946; Hulme, 1981)。学生在认字的时候,假如能够同时透过视觉、听觉、手指临摹、书写和大动作来学习,可以加强记忆。此外,他们需要掌握有效的学习技巧,例如利用脑图(mind mapping)和图表来组织概念,以提高学习技能。教师也可利用儿歌、口缺和视像化的教材,辅助他们学习。教师应通过学生的兴趣、幻想力和幽默感,鼓励学生自发地学习(active learning)。
6.2 直接而明确的教导(direct & explicit instruction)
西方对于阅读能力低高的长期研究结果显示,读障孩子需要直接而明确的教导。教师需要运用有系统、循序渐进的方法,教导学生学习认字、串字,以至造句和书写文章的法则。
6.3 小目标、每天练习(daily practice)
采用「每日评估训练和施教」方法,每天利用十数分钟对儿童集中进行小量字词的「读、默、写」练习,能够提高儿童的认字能力。
6.4 加强复习法(overlearning)
增加复习的时间和次数,可以使记忆更牢固;但是需要采用不同的方法或活动,避免机械式的重复抄写或背诵。
6.5 配合儿童的个人学习方式(individual learning style)
教学学生采用配合个人学习方式的认字方法,能有效地提高他们的串字能力。在一项研究(Brooks & Weeks, 1999),学者设计了一个包括十个学习方法的教材套,那些方法各有不同,例如在学习英文生字时强调语音(onset-rime features)、字义、字形或记忆方法等,然后由教师或家长协助为学生找出他们擅长的学习方式,并教导学生使用该方法。研究显示效果良好,而且这些做法只花去教师或家长少于80分钟的个别辅导时间,相比学生在串字的进展,以及日后省却用于补救教学的资源,这是很具经济效益的安排。这项研究告诉我们,学生需要的是个别化的学习方法。
香港教育统筹局2002年给各小学派发的《读写乐–小学生读写辅助教材》,正是尝试以上述的教学方法来设计为中、英文教学活动,让教师可选取适当的部分以进行辅导教学或应用于普通的课堂教学中。
6.6 伴读(paired reading)
一般来说,教师或家长可为儿童进行伴读,以便为他们提供额外的辅导( Firman, Francica, & Grech, 2001)。这方法很简单:先让儿童选择喜爱而又适合他们程度的读物,然后由家长、教师或高年级的同学与儿童一起阅读,即所谓「同步阅读」。除此之外,也可以由孩子「自行阅读」,当儿童遇上困难的时候,家长不会即时把字读出来,而是采用「3P」- Pause (停顿)-Prompt (提示)-Praise (称赞) 的方法,诱导儿童猜测读音。伴读可以使儿童即时知道文字的读音,比较易理解文意及提高认字能力,从而提高阅读的兴趣。
6.7 运用资讯科技
资讯科技发展一日千里,它们可以在以下各范畴帮助有读写困难的学生:
(一) 替代书写:可使用手写板或语音输入软件如听写王、DragonDictate等。
(二) 辅助写作:好些软件如 “Wordbar”、 “Clicker”及 “Kidspiration” 都能够提供架构图或概念图,方便使用者组织或整理文章。除此之外,不少文字输入软件的拼字检查或相关字功能也可以帮助儿童书写。
(三) 辅助学习:儿童可以进入相关的教育网站如中文大学何万贯教授的「每日一篇」网页,一边阅读文章,一边收听字正腔圆的诵读,提升阅读能力。除此之外,香港特殊学习困难研究小组在2003年向各小学派发了《中文字词认读训练光碟》。该套光碟为针对学生的认知能力而设计,使学生透过电脑游戏,在字形结构、语音意识、语音记忆、认字速度各方面进行针对性的训练,从而提高认字能力。
(四) 提高对阅读告书写的兴趣:学生与同辈间流行使用的电邮和ICQ等沟通的模式也可以提高读写的动力。
Q: 怎样才算公平对待学生?以同一方法教导所有学生?还是以不同方式教导不同的学生,以达至同一的目的?
7. 如何为有读写困难的学生作个别化的调适
7.1 课程调适
上文提及学生的读写困难并不尽同。对于那些有严重读写困难的学生,教师需要因应他们的学习需要来调适课程和评核方法。香港的小学著重默书,可是由于这类学生书写比较慢,而凭记忆写出教师所读出的文字也需要时间,他们往往因而追不上读默的速度。因此,教师需要剪裁学习范围,使学生有充足的时间先熟习要默书的范围。默书的词语部分,不需要每次都是新学的词语,可以加插一些常用和已默过的词语,使所有学生都可以掌握重要的词语,以增加他们的成功感。
假如学生的抄写速度慢,教师可以给予多点时间,或减少抄写的份量,甚至减少题数。除此之外,也可以考虑容许学生用不同的方法作答,例如重组句子练习时以数字作答,或是做写作练习时利用电脑打字等。
7.2 评估方面的调适
国外的公开试一般容许有严重读写困难的考生享有弹性安排,最常见的安排是延长考试时间,运用电脑作为书写工具及为考生读题。提供特别考试安排的意义,在于移除阻碍学生展现他们能力的情况,而不是对考卷的内容作出改动。由于读写困难的学生群有很大差异,而不少具影响力的公开试都涉及阅读能力,怎样的弹性安排才是公平便引起很大的争议。学者指出,合理的考试安排应该能够有效地提高读写困难学生的成绩(Fuchs & Fuchs, 2001)。不少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在脑海中提取字汇的速度比较慢,阅卷和作答所需要的时间也比较长。假如评量的目的是考核学生对授课内容的掌握而非默写速度,给予这些学生充足的应考时间是公平的安排。
不过,也有研究发现读题会提高所有学生的分数(Meloy, Deville, & Frisbie, 2002)。他们指出教师要审慎地评估这方法适用于哪些学生。除此之外,研究也质疑过分宽松地给予弹性安排只会减低学校把读写困难学生教好的压力。尽管分数是提高了,但是并未有真正提高读写困难学生的学业成绩 (Fuchs & Fuchs, 2001)。近年来,马尔他的教育部发现给予读写困难学生公开考试的特别安排,引致用于评估及安排特别考试的资源急遽上升,为了更有效地帮助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当地的教育部决定把资源为投放在训练学生的学习技巧,该项措施带来使人鼓舞的成果。也许我们为读写困难学生争取权益的同时,也应该审慎地问自己:长远来说,哪些安排对这些学生最有利?
总括而言,教师在批改及评估时要注意以下的事项:
(一) 给予学生较长的时间答题
(二) 如学生不懂阅卷,教师可为学生读出试题
(三) 如有需要,可为学生放大试卷的字体和加阔行距
(四) 容许学生在阅读试卷时用萤光笔画出重点
(五) 利用不同的方法如口头对答、绘图等,以评估学生的成绩
(六) 如学生能正确答题,可在批改错别字方面作出较宽松的处理
(七) 如学生在抄写方面有持续困难,教师可降低对字体工整的要求;或容许学生用电脑打字
Tips: 训练学生掌握学习技巧也许比调适考试形式更能够节省资源,对学生也更有利。
8. 以「全校参与」的模式协助有读写困难的学生
不少教育工作者都相信,每一位教师都有责任教导所有学生,而透过教师间的合作,多元化的教学及评估等,每一名学生都可以在普通的教室有效地学习。其实,要有效地帮助有读写困难的学生,校方必须在制度上作出配合。
英国教育部视学处(OFSTED, 1999) 出版了一份读写困难教学成效的检讨报告,该报告指出学校如果在小学初期已能识别这些学生并给予适切的辅导,这类学生不但在阅读方面有较良好的进展,而且在情绪适应方面也比较那些在高小才获鉴别的学生为佳。报告也提及教导读写困难学生的有利因素,包括全校教师都认识读写困难,并采用有系统、层次分明的语文教材,运用多种感官学习法,提供多元化的学习方式等等。
另一方面,英国读写障碍协会(British Dyslexia Association, 1998) 则出版了一份名为的 “Achieving Dyslexia Friendly School” 的资源套,当中提及「全校参与」的支援模式应包括以下的元素:
(一) 全校教职员达成共识
(二) 全人发展
(三) 不断提升教师的专业知识
(四) 订立校本支援及评核学生成绩的政策
(五) 加强家校合作
近年来,香港的教育统筹局致力各学校推广以「全校参与」的模式来协助有特殊教育需要的学生。为何要「全校参与」其实并不难理解:试想像甲教师刚减免了学生的抄写,乙教师却动辄要学生罚抄;去年的班主任充分体谅家长对学生的辅助,今年的班主任却认为只是家长纵容学生……这些混乱的信息可真教学生及家长无所适从。要有效地帮助学生,学校需要订定校本政策,而教师也需要就课程编排、教学策略、调适课程和评估方法的安排等达成共识;学校也应该灵活地调配学校资源,安排有系统的朋辈互助、加强家长参与等。对于学习困难较大的学生,学校应为有需要的学生设计个别化的学习计划,并把学生的资料存档及定期更新,以便作出有系统的跟进。香港的教育统筹局在2003年5月发出了通告,建议学校成立「学生支援小组」,这项建议应有助落实以「全校参与」的模式协助有读写困难的学生。
9. 学校与家庭合作
要有效地帮助有读写困难的孩子,需要学校、家庭及孩子本身三方面的共同努力和互相配合。孩子、家长、学校的三角关系是互相影响的。学校宜与家长定期检讨学生的学习困难和需要,达成共识,对孩子有一致的要求。学校也可以定期为有关家长安排讲座或分享会,使他们能掌握有效的方法辅助子女。另一方面,家长也是学校的宝贵资源。学校可培训家长当义工,在教室内或课余的时间协助有学习困难的学生。
10. 总结
传统的教学方式强调阅读和背诵,这对有读写困难的学生有一定的困难。提倡「多元智能论」的著名学者史滕伯格(Sternberg & Grigorenko, 1999) 指出,教育不应只强调记忆和分析的能力,还该注重创造和实用的能力。采用建基于多元智能的课程和教学方式,不但能够照顾个别差异,而且能够培养学生将来在社会谋生所需要的各项能力。教师若能配合课程及教育改革,敢于尝试多元的教学模式,例如鼓励学生以戏剧或绘画的方式表现内容,并把学习内容应用到日常生活中,才能够协助有学习困难的学生学得更好,加强他们的学习动机。
事实上,不少人士都能克服他们的读写困难,在不同行业获得杰出的成就。这些人包括新加坡的前任总理李光耀、维珍航空公司的老板李察布兰森(Richard Branson) 和影星汤告鲁斯(Tom Cruise)等。愿我们都能发掘孩子的才能,支持和鼓励他们,使他们能够跨越障碍,尽展所长。
本文要点
1. 有关读写困难的研究一致显示,先天性的读写困难是可能通过后天适切的教育来预防和补救的。
2. 教师可透过有效的教学策略及安排,帮助有读写困难的学生发掘潜能,免使他们成为学业上的失败者。
3. 学校应以「全校参与」的方式,为读写困难学生缔造有利的学习环境,包括为全校教师提供有关的培训、及早识别和辅导有阅读困难的学生、采用多元化的课程和教学方式。
4. 教育工作者应鼓励家长运用亲子伴读及其他方法辅导子女,促进家校合作。
参考书目
Badien, N. A. (1997). Dyslexia and the double-deficit hypothesis. Annais of Dyslexia, 47, 69-87.
British Dyslexia Association. (1998). Achieving dyslexia friendly schools: Resource pack. Reading Authur.
British Psychological Society, Working Party of the Division of Educational and Child Psychology. (1999). Dyslexia, literacy and psychological Assessment. Leicester: Author.
Brooks, P., & Weeks, S. (1999). Individual styles in learning to spell: improving spelling in children with literacy difficulties and all children in mainstream schools (Research Brief No. 108). London: 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and Employment.
Canfield, J., & Wells, H. C. (1994). 100 ways to enhance self-concept in the classroom. Boston: Allyn and Bacon.
Chan, C. K., & Siegel, L. S. (2001). Phonological processing in reading Chinese among normally achieving and poor readers.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Child Psychology 80, 23-43
Firman, C., Francica, C., & Greech, K. (2001). Paired reading and the dyslexic child-how effective? Dyslexia Review, 13, 15-18.
Foorman, B. R., Francis, D. J., Shaywitz, B. A., & Fletcher, J. M. (1997). The case for early reading intervention. In B. A. Blachman (Ed.), Foundation of reading acquisition and dyslexia (pp. 243-264). Mahwah, NJ: Erlbaum.
Frith, U. (1999). Paradoxes in the definition of dyslexia. Dyslexia, 5, 192-214.
Fuchs, L. S., & Fuchs, D. (2001). Helping teachers formulate sound test accommodation decisions for students with learning disabilities. 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 Practices, 16, 174-181.
Gillingham, A., & Stillman, B. W. (1946). Remedial training for children with specific disability in reading, spelling and penmanship. Oxford, England: Authors.
Ho, C. S. H., Chan, D. W., Tsang, S. M., & Lee, S. H. (2002). The Cognitive Profile and Multiple-deficit Hypothesis in Chinese Development Dyslexia. Journal of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38, 543-553.
Hulme, C. (1981). Reading retardation & multi-sensory teaching. London: Routledge & Kegan Paul.
International Dyslexia Association. (2004). Dyslexia basics: Retrieved February 26, 2004, from http://www.interdys.org/pdf/basics.pdf.
Lesaux, N. K. & Siegel, L. S. (2003). Early identification and intervention for children at risk for reading difficulties.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39, 1005-1019.
Meloy, L. L., Deville, C., & Frisbie, D. A. (2002). The effect of a read aloud accommodation on test scores of students wit hand without a learning disability in reading. Remedial & Special Education, 23, 248-253.
Morris, R. D., Stuebing, K. K., Fletcher, J. M., Shaywitz, S. E., Lyon, G. R., Shankweiler, D. P., et al. (1998). Subtypes of reading disability: Variability around a phonological core.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90, 347-373.
National Institute of Child Health and Human Development (NICHD). (2003). Thirty Years of Research: What we now know about how children learn to read: A synthesis of research on reading from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Child Health and Human Development. Retrieved May 19, 2003, from http://www.ksagroup.com/thecenter/
Office for Standards in Education. (1999). Pupils with specific learning difficulties in mainstream schools. London: OFSTED publication Centre,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Stanovich, K. (1986). Matthew effects in reading: some consequences of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the acquisition of literacy. Reading Research Quarterly, 21, 360-407.
Sternberg, R., & Grigorenko, E. L. (1999). Our labeled children: What every parent and teacher needs to know about learning disabilities. Reading: Perseus Books.
West, T. G. (1997). In the mind's Eye: Visual thinkers, gifted people with dyslexia and other learning difficulties, computer images, and the ironies of creativity. Amherst, NY: Prometheus Books.
Wolf, M., & Bowers, P. G. (1991). Naming speed and reading: The contribution of the cognitive neurosciences. Reading Research Quarterly, 26, 123-171.
谢锡金、林伟业、林裕康 (2003):《学会阅读:世界各地的先进经验和香港小学生的表现研讨会报告》。于2004年4月23日从以下网址提取: http://www.chineseedu.hku.hk/pirls/pirls_int_report.html.
教学资源参考
British Dyslexia Association.(1998). Achieving dyslexia friendly schools: Resource Pack. UK: British Dyslexia Association.
Chinn, S.J., & Ashcroft, J.R.(1993). Mathematics for dyslexics: a teaching handbook (2nd ed.). London: Whurr
Cooke, A. (1993). Tackling dyslexia the bangor way. London: Whurr.
Dodd, D., & Thomson, M. (2003). Support for learning: Dyslexia secondary handbook. Edinburgh: The City of Edinburgh Council Education Department Pubications.
Hornsby, B., & Pool, J. (1989). Alpha to omega activity pack (Stage 1 & Stage 2). London: Heinemann.
Hornsby, B., & Shear, F. (1994). Alpha to omega. London: Heinemann.
Houston, M. (2003). Support for learning: Dyslexia primary handbook. Edinburgh. The City of Edinburgh Council Education Department Publications.
O'Connell, H. (1996). Writing frame. Scunthorpe: Desktop Publications.
Ott, P. (1997). How to detect and manage dyslexia. London: Heinemann Educational Publishers.
Peer, L. (2000). Dyslexia in Primary schools: Assessment into Aaction (2nd ed.). Reading: British Dyslexia Association.
Pollock, J., & Waller, E. (1997). Day-to-day dyslexia in the classroom (Rev. ed.) London: Routledge.
Portwood, M. (1999). Developmental dyspraxia (2nd ed). London: David Fulton Publishers.
Reason, R., & Boote, R. (1994). Helping children with reading and spelling: A special need manual. London: Routledge.
Reithaug, D. (1998). Orchestrating academic success by adapting and modifying programs. Vancouver: Stirling Head Emterprises.
Richards, R. G. (1999). The Source book for dyslexia and dysgraphia. East Moline, IL: Lingui Systems.
Walton, M. (1998). Teaching reading and spelling to dyslexia children. London: David Fulton Publishers.
何莉莉、何淑娴、叶伟明、梁伟明(2000):《小学生认读中文字学习计划系列─童趣列车系列》,香港:香港教育学院。
香港教育统筹局(2001):《认识及帮助有特殊学习需要的学生教育指引》,香港:作者。
特殊学习困难研究小组(2003):《中文字词认读训练─游戏光碟》,香港:作者。
教育统筹局(2002):《读写乐─读写辅助教材》,香港:作者。
谢锡金(主编)(2000):《愉快学汉字》,香港:教育署。
谢锡金、戴汝潜、郝嘉杰(合编):《高效汉字教与学》,香港:青田教育中心。
本文为转载自教育局如何提升学童的读写能力家长培训课程─导师手册。